野梦成真

永远都在。

归处(一发完,有肉)

西山秋_:

可以搭配《单箭头》来看,算是后续和老张视角。写完啦,没后续了。




吴邪那边一晚上没有消息,胖子让他不用操心,杭州是吴家的地盘,吴邪这么大的人了,不会有事。


张起灵摇头,从群里找了人,问白昊天家里的地址。十一仓里有太多秘密,吴邪不可能不好奇,这个小姑娘是他最可能寻求帮助的对象。




张起灵从汉庭离开,出门时起了风。这个点出门的人,总不会回来太快,出租车司机看他穿的单薄,问他要不要上去拿件衣服,他摇头,面容安静,但目光始终注视着远方,除了报出地名,只说了一句:请开快点。


夜晚道路萧条,车速在许可的范围内飙到了最快,路上张起灵想起了之前去救吴邪的事情,这是他人生里少有的想起便会心悸的回忆,今晚较之当日,紧急程度自然不同,可只要想到吴邪在等,心焦总是难免。


他低头看手机,确定导航里定位的地方不断在靠近,想了想,他打开微信。跟吴邪的聊天记录不太多,那边经常会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”,等待之后,有时是看得出来认真思考过的回复,有时候则是一个表情。


最后一条是吴邪问自己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。张起灵说好,那边便发了一张用拇指和食指比出来的爱心。


张起灵猜得到吴邪发过来之后的表情,他大概以为自己不懂。想象着吴邪此时的笑容,他决定纵容吴邪的小得意。




还没到时张起灵就远远看见了吴邪的车,停在街区的路旁,大概是停的久,车身上落了不少树叶。写着“昊山居”的房子大门虚掩着,他没有急着进去,从门缝里他可以看到吴邪的背影,坐的很直,但说起话来口齿不清,分明已经醉到深处。


张起灵不喜欢看到吴邪这个样子,太过刚强,或有失意,但不允许自己被打败。


站在门外,他听见吴邪说起一切未曾开始时的事,声音轻快,让张起灵很容易联想到吴邪当初的样子。曾经的失忆没能带走这段往事,他至今仍记得清楚。吴邪如今的外貌并没有太大改变,时光带走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,也是他曾想要为吴邪永远留下的东西。


尽管他清楚,吴邪想要的并不是那个,但别的他不知该不该给予。




他的一生太过漫长,几十年时光是普通人的全部,于他不过是短暂停留,他不知道走到尽头时归宿在何处,他不缺乏感情,但不打扰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善意。不是没有过动摇,青铜门前,雨村里,以及几天前的杭州。


吴邪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原则和底线,他看着吴邪不断走近,对此束手无策。


无措只是表象,张起灵清楚,他在心底里窃喜于这一切。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停下,但如果有人让他愿意为之永远止步,那个人只能是吴邪。


就在此时,他听见吴邪说:你把心交出去,哪怕愿望再怎么虚无缥缈,那里也是你的归属,他看不到也没关系,你心里明白,你不会把自己的这辈子再给别人了。




吴邪的声音很苦涩,那个小姑娘不可能完全体会吴邪的感觉,但显然觉察到他很痛苦。张起灵看到她红着眼睛,伸手想要抱吴邪,但最终只是去夺吴邪的酒瓶,吴邪纹丝不动,警觉性和掌控力都超过了张起灵的想象。


于是蓦的想起,胖子曾告诉他:为了接他出青铜门,吴邪这些年没有一天是虚度过的。




张起灵看了片刻,走远了些,给白昊天打电话。吴邪需要安慰和休息,但不该在这里,那个小姑娘带着鼻音说好。看了看时间,张起灵决定再过十分钟就进去。


里面的对话变得断断续续,吴邪的声音很低,偶尔一两个字眼飘过来,全都是有着他们身影的回忆。


比如西藏,一切的开始,一切的结束。


张起灵从未想过,张家千百年来都逃不开的难题,会在他这一代终结,他比他们幸运。


而带给他幸运的那个人就在里面,用不肯让任何人看见的姿势在哭,张起灵不确定他自己在不在那个“任何人”的范围内,于是他选择等待,在吴邪起身要离开时,他走了进去。


吴邪对他的气息从不设防,径直撞进他怀里。吴邪搂着他的脖子试图站稳,睫毛上有未干的水迹,让人想要去亲吻他,以此抹干泪痕。吴邪的眼神很迷茫,摸着自己的脸轻声问:“我又做梦了?”


那一刻,张起灵听见自己心里最后那堵墙崩塌的声音。




张起灵带着吴邪上了车,吴邪坐在副驾驶座上,像小朋友似的双手抓住座椅两边,以防止自己滑下来。


“要回家么?”张起灵问他。


吴邪飞快地摇摇头。


“要跟我走么?”张起灵又问他。


这次吴邪面带期冀地看过来,认真地点点头。


张起灵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,轻轻拍了拍:“睡吧。”


吴邪低声说了句什么,醉的厉害,并不能听分明。张起灵猜得出,他轻声道:“我带你走。”


吴邪的姿势这才松弛下来,他喃喃道:“难受……”




回忆了下之前看到的空酒瓶数,张起灵心知肚明,是该难受。他忍不住吻了吴邪一下,驱车带他回去。胖子大概已经睡下,不便去打扰。他拿吴邪的身份证又开了一间房,扶着吴邪进去。


上来时张起灵买了点牛奶给他醒酒。倒在杯子里递过去,吴邪双手抱着,小口小口地喝完,喝的嘴上一圈白白的。张起灵用手给他擦了擦,过程里吴邪一直睁大眼看他,这个眼神让人感觉太好,又太不好——它适合夜晚,但不适合现在的吴邪。


“睡吧。”张起灵说,他坐在另一张床上,试图关上台灯。吴邪比他动作更快地拉住那只手,放到自己唇边亲了一下。张起灵微微皱眉,任由他拉着,不知是在劝他还是在劝自己:“你今天不舒服,睡吧。”


吴邪维持着那个姿势,喃喃道:“我果然是在做梦。”他对着张起灵笑了一下, 他现在很少有这样满足的表情,笑容像是有着实质的力量,张起灵不由自主被牵引,坐到他旁边抱住他:“你经常做这样的梦?”


吴邪整个身体都倚进他怀里,轻轻点点头:“只有梦里你才会这样。”


张起灵沉默了片刻,没有问他是哪样?只是低下来贴着吴邪的头顶,让他们更近些。或许是这样的温暖安慰到了吴邪,他双手抱着张起灵的胳膊,断断续续道:“看仓库没意思,扫雷扫的眼睛疼。”


张起灵偏头,亲了亲他的眼睛,蜻蜓点水般一触而过,因为怕自己收不住。吴邪闭着眼睛,在这个吻里露出了愉悦的表情:“我怀念以前,我们,还有胖子……我们一起去下斗。”他拍了拍胸口的位置:“那个时候,我们离的也这么近。”


张起灵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
吴邪笑了笑,然而表情很快委顿下来:“我知道,你跟我们不一样。你总是走的很远……走在所有人前面,只有在斗里我能跟你在一起。”他咳嗽了一下:“接你出来后,我才发现时间过的这么快,知道不能一直陪你下斗,但不知道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,以前我跟胖子聊天,说你要是再失忆,带你去斗里逛一圈,大概你什么都能想起来。”他抓住张起灵的手,仰头看他:“现在你要是再失忆,我怎么办?”


那种迷茫又伤感的眼神蓦的撞进张起灵眼中,心房毫无征兆地塌下去一块,他抱住吴邪,恨不能就此将他永远藏在塌下去的那里,以此保护他不再受伤害——但很快他又意识到,吴邪所承受的最大伤害,是自己给予的。他该做的是医治吴邪的痛苦,并非逃避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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